滚烫年代:从草莽到一世豪雄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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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第十八章:大学生老板 2025-08-24 15:3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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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目录 18章
简介

家暴的爸,阴毒的后妈! 1990年,我16岁。 为了活命,我拿着七块二毛钱和一张火车票,连夜逃出了家。 且看少年锋芒露,江湖之中定沉浮。 有朝一日龙抬头,定叫长江水逆流。

第一章:浦东开发,我走出大山

我生在大山里,见过知青,带过小红袖章,跟爸妈吃过大锅饭。

10岁那年,妈被爸给打跑了,带着5岁的妹妹去了沪上滩。

我爸后来重找了一个,家里大变样。

后妈生了个弟弟,我被赶到了牛圈里住。

本来住的窝棚,被一只奶羊给占了,为了给弟弟供羊奶。

家里的饭我来做,可我只能吃剩下的,没剩下就只能饿着了。

挨打成了家常便饭。

有次半夜起来上厕所,一点动静惊哭了弟弟,后妈让我爸把我吊在槐树下,藤条抽断了三根。

那之后,我再也没敢夜里上过厕所了,憋也得憋到天亮……

1990年。

我16岁。

我没进过一天课堂,看着村里的几个同龄孩子,也算是读过初中了,背着军绿色的书包,拽着文字古诗。

我只能拎着大锄头,一脸羡慕。

能读书的,那就是高人一等。

“姨,今年收成挺好的,我想拿两袋面跟老师说说,让我去乡镇小学里旁听一年。”

我做了一桌子的饭,摆好放在桌上,才搓着手来到了后妈面前。

后妈正在做新鞋子,眉头一皱,拿着没做好的布鞋千层底,一底子抽在了我脸上。

声音响亮极了。

火辣辣的。

正在吃饭的爹和奶奶,手里的碗筷都停下了。

可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吃饭了。

桌角低着头吃饭的爷爷看着这边,愣了神……

“你读什么书?家里的东西要换钱,给弟弟买奶粉。”

“村里的孩子现在都流行喝奶粉了,你意思让你弟弟继续天天跟咱们吃糊糊?”

“那两袋面你要是敢用了,我敲断你的腿。”后妈怒道。

她在村里算长的好看的,没城里那些女人漂亮,不过也是柳叶眉,樱桃小嘴,纤细身材。

可是此刻。

在我的心里,只有一张狰狞的面孔。

啪!

后妈又是一耳光抽在了我脸上。

我没反应过来,火辣辣的感觉带着刺痛。

“滚!”

“今天饭别吃了,我不想看见你。”后妈恶狠狠的指着门外。

我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次我没有恐惧,扔下围裙,转身离开了院子。

路过饭桌。

我看了一眼爸爸奶奶和爷爷。

爸爸甚至连头没抬,奶奶眼里有一抹厌恶。

只有爷爷,浑浊的双眸里挂着疼惜的雾气,枯老的双手有些颤抖,却无能为力。

爷爷身子有病,不爱说话也管不了家里的事,没人听他的,偶尔给我送点烤黄面,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

我蹲坐在后山黄土堆上,看着如同台阶一般一层一层的苹果树,还有一望无际的荒野。

就像是一个牢笼!

将我困在这里,逃不出去!!!

一辈子就得在这里,跟爸一样……

“妈,妹妹。”

“你俩过的咋样,临走我给你装的窝窝头,到了沪上滩没饿着吧。”我擦着眼角的泪水,不敢大声说话,声音小的真像是说给几千公里外的妈妈听的。

“砸了,被人抽了脸了?”

一个老头子,穿着极为老旧的中山装,全是布丁,带个褐色的老头镜,嘴里叼着个烟杆,牙抽的发黄发黑。

张爷爷。

我爷爷年轻时当过俩月充数的兵,跟张爷爷算是战友,经常讲他跟张爷爷的事。

直到,有一次。

爸把妈打跑,爷爷拎着扫帚想收拾我爸的时候,被我爸一嗓子吼的坐在了地上。

爷爷就没怎么开口讲过他年轻的故事了。

“你小子性子挺硬的。”

“抽了一底子就抽了一底子。”

“能有多大点事了,来……”张爷爷递过来烟杆,那意思是让我尝一口。

张爷爷没孩子,年轻的时候经常往外跑,眼界也比村里人大很多。

我以前都没尝过,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接过烟杆猛吸了一口。

“咳咳咳~”

剧烈的不适充斥着肺部。

“张爷爷,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这么呛。”我赶紧把烟杆还给了张爷爷。

张爷爷笑了,坐在我身边,抬起烟杆指了指一大片荒山:“就这三个山头,加起来,没沪上滩鸡蛋大点的地值钱。”

沪上滩?

我的眼睛亮了。

自从妈和妹妹去了沪上滩以后,这两个字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印在我心里。

我经常在梦里梦见自己去了沪上滩找到了妈妈和妹妹。

不过我没去过沪上滩。

不知道梦里梦的对不对,沪上滩应该有一大片的黄花菜地吧?

房子也是二层楼高的,贴着瓷砖,就跟图画里的一样。

那肯定很美……

“你梁叔昨天从县城回来,带回来了一张报纸。”

“上面写的,国务院批准开发开放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政策。”

“要打破沪上滩“烂泥渡”困境。”

“现在那边正是缺人的时候,别在这穷山村子里待着了,张爷爷给你买票,你去沪上滩吧。”

张爷爷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暗黄色的怀表,链子已经断了,漆面也磨没了,里面的铝漏了出来。

我眼角的泪水刷的一下,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是爷爷的!

那年娶后妈的时候,我爸把家里值钱玩意卖的差不多了,后来弟弟出生。

我爸要把爷爷那个怀表卖了。

爷爷老了,被按在地上,黄土沾了一身,硬是没让我爸把怀表抢去。

最后一棍砸在爷爷腿上。

爷爷愣是没吱一声,就说怀表给不了,他留着有用。

原来……

爷爷是想留着求张爷爷,给我谋个出路……

“怀表拿去。”

“到沪上滩,有个叫王东的人接你,那是我以前当兵的时候,带过的娃娃兵。”

“好好干,你爷爷说他临死前,就你这么一个放不下的了。”

张爷爷把怀表塞进了我的怀里。

我看着怀表,头埋了下去,泪水落在黄土地上。

怀表攥的越来越紧。

紧的手心发白……

“爷爷,我一定会走出大山,把你也接出去的。”

我在心中立下誓言。

走出大山,找到妈妈和妹妹,给爷爷好的生活,活出个人样来!

——

回到家里。

“还知道回来,有本事睡在山里啊。”

“给谁甩脸子呢?”后妈坐在门口骂着。

“滚回去。”

我爸抓起地上的黄土圪瘩砸到了我腿上,指着猪圈外那几桶脏水,骂道:

“把那几桶脏水倒了,没用的废物,一天活没干,跑后山去偷闲去了。”

疼是疼,可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个扁担硬扛起了四桶脏水,腿压的直颤,往门外走去。

爷爷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靠在黄土窑的墙角,就这么望着我,面如死灰,眼眸无神,却又好像能看见一丝希望。

爷爷心里怕是知道了,我要走了……